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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人,一路走好妻居一品nppsy!

网络整理 2017-05-20 本地信息
(原标题:好人,一路走好!)

五月,蓦地连下几天倾盆暴雨。突然间微信里的噩耗接二连三,这怎么了?林丰俗、宋雨桂、杜权……一位位或熟悉或慕名的师友说走就走,直叫人心颤,发人哀思。而最催人泪下的是林丰俗老师,念过往种种恩重如山,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……

大气

我敢说,就读广州美院时,林丰俗是使我受益最大的老师。或许因我入学前临摹过他的《公社假日》《石谷新田》《大地回春》的缘故,一见林老师,我就觉着有一种格外的亲和感。那时正值美术界思想活跃时期,同学们时常相约,登门拜访一些老师。我尤其喜欢找林老师提问题,而他有问必答,从不厌烦。有一次,我问林老师画画中什么叫大气?他说,顶天立地是大气,左右开弓也是大气。他以潘天寿画松为例,说道:“潘公无论宣纸有多高,一定是从底画到顶;无论宣纸有多宽,一棵松树一定是从这边画到那边。这样才能呈现出大格局、大气象的效果!”噢!这就是“大气”,经林老师这么一点拨,自此我就尽量避免小气,直到现在都仍然受益。不时会有人对着我的画赞叹:岭南少有如此大气!其实,这一切都归功于林老师的教诲。

风格

念大三时,我开始对“风格”感到好奇。有一次我请教林老师风格是怎么形成的。他说:“首先要敢于尝试,不怕画坏。特别是大写意画,更要有古人那种废纸三千的精神。”提到他自己的画风时,他回忆道:“我初时并没有想那么多,就是画坏了,不断涂涂改改,慢慢地也就形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玄机,但意味深长。我转念一想,画论有宁拙勿巧,这“拙”,莫非就是将错就错,涂涂改改而成?此后,我开始尝试用“复笔”,胆子也大起来,真有点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的劲儿。毕业创作时,我为了画四条屏,就挥霍掉近一刀宣纸。日后钻进“实验水墨”,也都得益于林老师“不怕画坏”这句话。当然,我与林老师也因某些观点不同产生过分歧。比如说,风格早定型还是晚定型好,风格多样还是单一好,潮流赶还是不赶好,包括如何审时度势等等。有意思的是,我们师生间越争论越感亲切!

分配

美院毕业分配时,我有两个选择:一个是去珠影,一个是去汕头大学。为此很纠结。于是就问林老师我应该怎么选择。林老师也没有主意,遂建议去请教一位高人——林墉先生。我带上林老师写的推荐信,喜出望外,第一次在广东画院见到了林墉先生。林先生风趣幽默,侃侃而谈,给我分析两个单位各自的利弊,最后建议我选择珠影。时至中午,林先生还留我在家里吃饭。不久,林丰俗老师应邀到汕头大学讲学,出于对晚辈关心,邀我和伟铭兄随行。这一趟,我目睹了刚刚起歩的汕头大学,又随林老师返回他的家乡潮州金石,一路上着实感受到林老师待我如师、如友的关爱。

毕业离校前夕,我向林老师辞别,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。具体说了什么已记不起来,却清晰地记得离开时,林老师做了一个手势,良久才挤出一句话:“走上社会不一定能画得了画,一旦得闲,毛笔不能丢。记住了,要画就画梅兰竹菊。”当时我就想:都什么年代了,还梅兰竹菊呢。没想到从影六年后,我有幸调入广州画院,重新拾起了毛笔,那一刻脑子里立马闪现的就是“梅兰竹菊”。

意境

我之所以认识山水画的散点透视与“三远”之法,还是林丰俗老师传授的。念大二时,林老师教我们山水课。先是两周的临摹,之后就带着我们到西樵山写生。现在想来,林老师当年只有45岁,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,可他在我们眼中却俨然一副老先生的模样。大家都呼他“俗老”。林老师上课认真负责,从一棵树到一块石头的画法都仔细做示范。让我们感动的是,为了给我们每个人都做辅导,林老师每天山上山下不知道要跑多少趟,却从不歇息,也从不言累。我记得林老师说,山水画讲的是“意境”。这意境该如何表现呢?首要是懂得运用散点透视与“三远”之法,则要求我们将视线朝向流动、转折的方向引导——由高转深,由深转近,再横向于平远。又让我们试着将身前身后的景物都搬进画面,既要画看到的,也要画想到的。经过这次写生,我终于对传统山水画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,因此还获得全班最高分之一。30多年过去,当我重新走向大自然,返回山水写生时,再次深刻领悟到林老师所教的一切,尤其是对“意境”的理解。

犹记得1983年那次西樵山之行,林老师特别推荐了黄宾虹的作品。要知道,上世纪80年代初期,全国美术界对黄宾虹的重视和研究还没有开始。我有些茫然,求教于林老师:“黄宾虹走过不少地方,也有过多次写生,但画面为什么没有呈现出当代气息?”林老师点拨:“这就是大师写生与一般画家写生的本质区别。一般人写的是眼前景,而宾翁写的是大自然的精气神,是一种情景交融的心象。”虽说当时受益不少,但我并没有醍醐灌顶,反倒特别欣赏林老师笔下的田园风光,一样发现老师看似在写山写水,实则笔笔蕴含神韵,呈现出一种有别于传统岭南画风的大气象。

道友

本来尊称老师,是天经地义的事。可是林老师为人谦逊,在师生关系上,他常常说:“现在是师生,很快你们各自都要走向社会,将来就是同道画友,不必太在意以师生相称。”几十年过来,林老师对谁都一样,以道友相称、相待,学生们也因此对他倍加敬仰。上世纪90年代中期,在“逸品堂”有幸与林丰俗、林墉(人称“二林”)一起合作大画,让我践行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“亦师亦友”,这是我最值得回味的一段日子。通过这次合作,不知不觉我竟暂别了10年来情有独钟的“实验水墨”,而专注于传统大写意画。

又过了10多年,林老师的“道友”之道,仍深深影响着我。在践行“青苗计划”中,我与青苗学员一起下乡,一起画画,大家都以“道友”相称,其氛围格外自在快乐。

好人

有好几次见林丰俗老师创作花鸟画,开笔简约大方,笔墨酣畅,可画着画着就变得越来越满了。我不解其意,就问:“许多大师步入晚年,多见寥寥数笔,则神形兼备。可总见老师画画由简入繁,留白不多,这是为什么?”林老师笑笑,说:“你说得没错,可要知道我画的花鸟画,多半是为了应酬。人家赚钱不容易,喜欢颜色艳丽、画面饱满的,我也未能免俗,索性就画艳一点、画密一点。”哦,无怪乎人人都夸林老师为人厚道、待人诚恳。

的确,林老师平生淡泊名利,只专注于学问和教学,生活中更是安分守己,不给别人添麻烦。说来惭愧,我已好些年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了。今年初,我得知林老师生病住院,可他拒绝所有人去探望,传话过来:“小问题,你们忙,都别来了!”直到这次大病,他仍然拒绝探望。我了解到此次病情危重,立即约上几位好友同往。那天,见病床上的林老师气力全无,虽双眼闪亮有神,却讲不出话来,我不禁酸泪扑出,不敢对视,更不知该和老师说些什么好……没想到才过了20多天,噩耗传来:5月13日20点37分,林丰俗老师仙逝,享年78岁!

林老师走了,走得平静,也算是好人的善报应吧。现在想来,与林老师的情缘,是我人生最珍贵的际遇。那些片段,那些神会,终将成为永恒,成为我余生不尽的追忆。

愿好人一路走好!

方土

(原标题:好人,一路走好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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